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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面對矛盾又荒謬的處境,人們還是能在覺察中體會到快樂。」是貫穿全書的重要的概念。

 

主角莫梭是書中的「現代荒謬英雄」。在看本書後時,我一直不明白莫梭有哪一點可以被稱之為英雄?

 

莫梭是一個極其冷漠疏離的人,他對母親的死無動於衷;對於傾心於自己的瑪莉雖有肉體關係卻也毫無愛意;在犯下殺人的罪行後,更是沒有絲毫悔過。這樣一個違反普世道德規範、常識的人,對於受這樣價值體系教育下的我來說,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點認同感,甚至還會感覺到無法理解對方的反感。

 

然而隨著劇情來到莫梭因為殺人而在法庭的受審,以及行刑前與神父因為奠基於宗教上的倫理道德與莫梭個人的真實的兩相辯論,以及最後莫梭對於於這一切的醒悟與答案...才讓我開始理解他的感受、他的想法,還有他因為從荒謬中覺察而顯現出的人性,以及他作為一個「清醒獨立的個人」所令人感到的英雄之處。

 

身處在這個世界上,我們總是被不停的灌輸關於所謂社會約定俗成的規則或倫理道德。每個人的言論、行為、反應都受到這樣的道德束縛,一旦作出不符合這樣道德的反應,便會受到世人的批評與白眼。

 

這樣的道德綁架滲透進我們生活中的每一個縫隙,幾乎沒有人能脫離。我想到一件小事;在公司之中,同事之間都會互相請吃點心零食出去玩回來請大家吃個伴手禮就像是不成文的規定一般。如果其中有人從來都不請大家吃點心,便會被評價是自私小氣的人。

 

然而他到底是不是一個自私小氣的人,或者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真的是可以用如此單一的標準來評斷的嗎?他有這個義務請大家吃東西嗎?只是因為他有吃別人分享的點心卻從來沒有分享過,因為這樣不符合所謂的「人情義理」、所謂的「做人的道理」就可以被輕易評斷是什麼樣的人嗎?

 

而我們彼此在與人相處之中,那些所謂的有禮、友愛、大方、親切、會做人….是發自內心的真誠行為,或者只是因為符合社會的期待、符合世人的期待、符合道德倫理的期待?而我們本身又是否能清晰的認知,我們的行為究竟是出自於哪一種動機?

 

就像書中當主角因為殺人而受審時,不管是法官、律師、陪審團獲觀眾…..大家關心莫梭個人遠遠甚於這個犯罪事件的本身。

 

為什麼對母親的死掉眼淚?為什麼喪禮隔天就與女性約會?為什麼要跟一個皮條客來往….彷彿這些比起殺人更加重要一般,彷彿這些由他人口中、自己口中蒐集來的行為所衍生的「世人觀感」,比起殺人本身更加罪不可赦。然而卻沒有人對此有任何懷疑。

 

本書的主角莫梭,的確是一個對任何事情都相當淡漠的人,雖然他的言行舉止、他的反應都像是異類般的格格不入,但他對於他內心的真實感受是非常忠實並且無庸置疑的。他不但不欺騙自己,對於他人的質疑、詢問也從不欺騙,即使這樣的生活態度令他備受指責,但不論是面對死刑的威脅或是情感上的勒索,莫梭都不曾隨波逐流、應和他人,說出不符合自己真實內心感受與情況的答案。

 

這樣一個在他人眼中的異類、荒謬的存在,卻比任何人都真實,都更加確定自己所擁有與掌握的。旁人無法理解這一點,甚至將世俗的道德規範黨當然爾的套用在莫梭身上,因此讓莫梭醒悟這所有一切的荒謬。

 

「就算我不確定自己真正感興趣的是什麼,我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事卻非常確定。」

 

或許莫梭對於自身的淡漠、混亂並不是都有答案,但即使身處無法對自己的遭遇有任何置喙餘地的荒謬處境,莫梭也從不屈從、應和他人,透由從中覺察這份荒謬更加了解自我、了解自己的選擇、了解這個世界;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脫離這份道德綁架所構建起來的他人地獄,未來的命運已然確定,沒有任何人是自由的,他認知並接受這樣的荒謬,也因為如此,更加確定自己的選擇與生活方式而感到自信。

 

近年來中國對台灣、對整個世界的敵意不斷加劇,透由國際上軍事、經濟、資訊戰的手段分裂族群、轉移注意力,達到擴張自身霸權的事實。

 

過去我對一切政治都毫無所感與興趣,只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紛亂卻不知原因….但從我開始了解台灣真正的歷史與主權問題之後,才覺察到圍繞台灣的政治其中的荒謬之處,並且是如何影響像我這樣的平民白姓….明明是中國不斷擴張霸權並侵略我們,卻被親中媒體政黨評斷為是台灣挑釁中國;明明是中國政黨卻介入台灣政治決定台灣社會的資源分配;作為統一促進黨之流統戰言論可以不斷在媒體、民間大放厥詞,基於台灣主權安全的台獨的言論卻不斷遭媒體禁聲;在FBPTT社交平台上對於親台灣本土立場的政黨或言論都被刻意壓制甚至消失,對於親中國的相關議題瀏覽量、擴散力則維持如常甚至提升…..種種荒謬在覺察時令人痛苦煩憂,同時卻也令自己更加明白自己的立場、信念與未來該做的選擇。

 

故事的最後,莫梭赫然明白母親為何會在時在療養院垂垂老矣時交了一個男朋友…..「在那麼接近死亡的時刻,她必定有種解脫之感,而準備重新再活一次。我也一樣,準備再活一次。」即使是面對在矛盾又荒謬處境,不斷思考、覺察其中的荒謬,我們依然會感到在這醒悟之中作為「獨立個人」的快樂與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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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仔殼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